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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新春番外-除夕之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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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新春番外-除夕之前(下)

【臘月二十七-趕集】

“餵……你知道趕集是上上個世紀的事情嗎?”

清晨, 五點半,安各被旁邊的動靜弄醒了。

——如果睡前雙手雙腳全部纏在旁邊人身上,就差變身大型貓科動物、再把多出來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纏在對方身上三道四道五道幾乎裹出一個大毛球來, 這樣就能用尾巴把人裹著隨身攜帶——

如果黏的這麽這麽緊, 那麽,哪怕對方起床時把動作刻意放得再輕、再輕,也會被牽連著弄醒的。

更何況她其實沒有大大的毛絨尾巴,她只有兩只手兩條腿,要很費勁才能扒住老婆,這還得建立在他不把她推開的前提上。

為什麽沒有大尾巴呢, 這樣就能直接把起床離開的人卷回來了。

她在迷糊中伸手:“這麽早去哪裏,再陪我睡一會兒……”

“你睡你的, 豹豹。”

被角掖了掖, 睡意重新蓋攏, 她的手腳也被順帶著掖回被窩裏。

哪怕是純陽之體, 也會在冬季的被窩裏生出賴床的困意。

——而他總是很擅長哄她繼續迷糊的。

安各不想被這麽哄睡下去,她勉強睜開眼皮, 再次扯住那只即將離開的袖子,嘟噥在枕頭裏近乎變成咕嚕:“親愛的安安老婆唉……你知不知道這個時代有個東西叫送貨上門?大早上的去趕什麽集……”

是,她當然知道他要去哪裏,昨晚老婆就報備過了, “明天我要去各個地方趕集,早飯放在冰箱裏, 你自己起床後記得加熱再吃”。

知道歸知道,但在“撒潑打滾表示趕什麽集啊睡覺不香嗎”“睡前特意擠過去雙手雙腳纏住對方”“在他看書時不斷哼哼唧唧‘在家陪我在家陪我’”……之後, 她本以為對方會放棄離開的。

……都拿出這種等級的對待了,還不能放棄嗎?

老婆似乎是笑了一下, 然後他伸手順了順她睡亂的頭發。

“那你知不知道,有個東西叫年假?”

各行各業一年從頭忙到尾,年終總要有幾天假期享受,不止快遞,這幾天私人商店、早餐攤等等也陸續閉店了,而他今天要去的幾個早市分別位於首都結界、紅海洞窟和綠山府邸,雖然開市時間有些微妙的不同,它們卻不約而同地把臘月二十七選為閉市前的最後一天。

她今年特意請了假待在家過年,他總不能繼續用速凍餃子糊弄年夜飯,再考慮到那幫可能過來蹭飯的家夥……既然打算準備一頓“豐盛”的年夜飯,那食材還是盡量挑一些新鮮點好。

——當然,在洛安的標準裏,食材的“新鮮程度”,肯定是取決於血腥馬賽克的。

那個位於紅海洞窟的集市滿是“現宰活殺”,眼珠大腸遍地亂滾,尋常正經天師壓根不敢去的地方,視覺上撲面而來的恐怖感遠超中州第一鬼屋……所以還是他自己抽時間去趕集比較好吧,洛安不想在臨近過年時嚇得妻子做噩夢。

況且她之前說是“專門騰出空閑”,其實手頭工作也挺忙,洛安記得她的日程表:今天似乎還有許多人預約和她見面,相互迎送年禮。

這也是往年妻子不耐煩正經過年的重要原因之一:年前的種種人情往來幾乎耗幹了她的社交能量。

他還記得,她的最高記錄是一天十四頓飯局,晚上回到家時已經氣若游絲,一個字也不想說,下一秒接起電話卻還能熱情洋溢舌燦蓮花……作為一個社恐,洛安每年都會對這樣的妻子生出高山仰止般的欽佩之情。

社交達人的能量是有限的,因為她已經癱在了家門口玄關地板上起都起不來;

這份能量又似乎是無限的,因為即使癱在地板上她也能立刻爬起來,精神抖擻地奔赴下一個大型招待會。

……洛安僅僅是旁觀,就完全歇了“年後叫上妻子一起走親訪友”的心思,他生怕對象再應酬一次就沒魂了。

反正師門那串家夥都人傻,多發發紅包就能打發。

不過今年她推掉了那些應酬,又各種高調宣布要“待在家過年”……

洛安套上外套,想了想還是囑咐道:“如果來拜訪的人很多,就叫李秘書她們來幫忙,知道嗎?我下午就回來幫你,別太累了。”

“呃……別……”

妻子卻只擠出了幾個象聲詞。

“咕……唔……”

她在清晨五點醒來就是奇跡,他不指望她能口齒清晰。

大概是“那我跟你一起去”的意思吧,因為她嘟噥這幾個字時正在奮力往被窩外爬。

“不用。你繼續睡。”

即將掉下地板的安各被再次掖進被窩——這次她沒能二次掙紮起來,因為對象撥開她亂翹的劉海,印了一個輕吻在她額上。

而這玩意就跟催眠封印似的,安各的眼皮重新沈下去。

……可惡。

早知道就不纏著他要固定晚安吻了,在被子裏親親額頭就犯困,竟然養成了這麽犯規的技能。

【數小時後】

“……這都已經幾點了?你爸之前說他幾點回來?他人呢?怎麽還沒有回來?”

客廳的小茶幾前,盤腿坐在地毯上的安洛洛小朋友放下寫作業的自動鉛筆,若有所思地望望掛鐘。

又望望不停在掛鐘前打轉的媽媽。

“媽咪,”她嚴肅道,“你在鐘下再怎麽晃也無法加速時間,只會把我晃暈。”

安各:“……安靜寫你的寒假作業去,臭小鬼。”

你剛才還不停問我時間呢,又不是我先找你說話的。

安洛洛翻了個大白眼,像極了幾天前重覆“傳統過年”的媽媽:“你在這裏來來去去的吵死了,我根本沒辦法安靜寫作業!”

“沒辦法寫就不寫了,”媽媽在掛鐘下轉了一圈又回來,“快過年了寫什麽作業,走走走,洛洛我們出門找你爸去。”

安洛洛:“我就是打算過年時不寫作業才在這裏拼命趕寒假作業……別轉了!而且爸爸出個門不會走丟的!”

那難說,今天到處都是買年貨的人,新聞裏街道上全是人擠人,安各刷手機時也見到不少朋友吐槽超市商場的人流量……

老婆性格內向,又特別怕人多,這趟出門他甚至沒開車——安各醒來後特意去車庫看了一眼——那老婆一個人去辦年貨就只能拎著大包小包擠高峰期的地鐵……安各已經想象到他蒼白著臉被各路人流堵在角落的畫面了。

……今早為什麽沒能爬起床陪他一起呢!為什麽就被輕易一個額頭吻哄回夢鄉了!

安各後悔不疊。

她甚至想要開啟自己偷偷安在老婆手機上的定位器,找找老婆究竟在哪裏……可仔細點進後臺一看,老婆的手機定位器毫無反應,根本不在信號範圍內。

……他是早發現了她安的小機器所以做了手腳屏蔽嗎,還是他跑去深山老林買年貨了啊??

↑都是

於是安各更後悔了,陷入了一種宛如“控制狂最想控制的東西失去控制”的焦躁中。

盡管老婆說好了最晚下午就能回來,盡管這才只是她起床後的第一小時,上午十點。

“媽咪,”女兒拉了拉她的手,“電腦又響了,你趕緊接通。”

……嘖。

安各耐下性子,轉回吧臺旁,對著筆記本揚起營業笑臉。

“哎,您好,王總啊,好久不見……”

洛安的確沒看錯她的日程表,今天預約來見安老板的人密密麻麻,真要拉個表格列出來,其實和大街上擠來擠去的人頭也差不多。

商人其實也是很講究“除舊歲討彩頭”的一批人,拜財神、燒高香、炸鞭炮……更別提逢年過節時給各路關系送禮,請客吃飯喝酒,種種人情來往,又累又多又麻煩。

當然了,“累”或許只是安各自己的觀點,畢竟她是個極端抵觸“討彩頭”的人,每年年底都要揚著笑和形形色色的人“恭喜發財”,挑選回送各式各樣的禮物再喝各式各樣的酒局,聊些根本沒用但不得不說的場面話……她心底是極不耐煩的。

可在中州經商就是這樣,不可能完全避開“傳統”。

所以以前安各回了家一個字也不想說,要麽蒙頭爆睡幾天,要麽就隨便挑個海外項目,逃到不用強撐笑臉“恭喜發財”的環境裏去,全身心投入工作。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對象和我一樣很煩年節,不想過年”。

她每每問起他“要不要陪你回老家吃飯”“你同事之間有沒有我要去的聚餐”,對象都只搖搖頭,說他沒什麽社交,年節時人太多太吵,只想在家裏清靜待著,看看書看看電視。

他的確是個愛好安靜的人,安各也從沒見過他主動出門探訪什麽親友,每年除夕和以往的日子一樣普普通通地過……她便下意識覺得他和自己一樣不愛慶祝這種節日。

如果不是之前碰見了那只小白鬥笠,又意外遇到了他師門裏那個胡令。

安各覺得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把“其實我很期待除夕這個節日,也很討厭一個人過年”說出來。

因為他看到了她有多累多忙,便自己決定“體諒”,根本不會開口了。

……可是“在家陪自己對象吃吃飯看看電視”哪裏是為難的事了?她以前到底為什麽會覺得出差做項目比陪老婆更重要啊——

唉。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豹豹只想嘆氣。

隨意打發完這個,她合上電腦,又晃去了掛鐘下。

洛安有一點想錯了——如今的安首富不再是七年前的小安總,她已經積累了足夠高的地位、資格與話語權,不需要那麽緊湊地會見所有人擺出那麽積極的笑臉,只要挑幾個地位重要的單獨視頻聊聊道一聲恭喜,剩餘的發封郵件寄個禮物,便足夠“禮數周全”。

雖然每個月遞到安老板手邊的邀請函數以百計,應酬這種事只要想就能有……但即使她全部拒絕,也沒人會覺得她不好。

以百億為單位的雄厚資本擺在哪裏,能從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給你發封郵件就不錯了,本人親自到場喝酒?那是給了天大的臉面,或許她看上了你家裏青蔥水嫩的兒子也說不定。

……咳。

但今年不會有這樣的誤會,大家都知道這位家裏有人了,也打聽到這位提前一個月就反覆掛在嘴上的“我要陪我老婆在家過年”,沒人會不知趣地在這時來叨擾。

……想來也來不了,安老板的家庭住址至今依舊是圈內最大謎團,知道的人不超過一只手,尋常人想拜訪她只有找秘書預約、電話聯絡或視頻連線。

雖說臨近年關要“迎送年禮”,但她提前半個月就把禮物挑好挨個送給各位合作方,朋友個個發了大紅包……今天嘛,幾通視頻連線,幾聲道賀,接下來就是坐在家裏,等著秘書把送到公司的年禮轉運給自己。

所以安各還真不忙。她閑得發慌。

“洛洛寶貝啊……”

老婆不在家,抓著筆桿寫作業的女兒就成了唯一能打發時間的對象:“別寫作業了,有什麽好寫的,陪媽咪出門唄……你聽,外面一直在放炮,這環境也不適合靜心學習啊。陪媽咪出門玩好不好?”

知女莫若母,安洛洛的確早就沒有靜心寫作業的心了——她要想老實寫作業完全可以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專用小書房裏,而不是抓著本子和筆嗒嗒嗒跑到客廳,一會兒望望窗戶外一會兒翻點小零食,本子上才寫兩個字,就忍不住到處探頭亂晃。

——自小年後,洛安便更新了家裏的布置,窗花、春聯、燈籠、大小福字,桌布與地毯都換了新樣式,還有不少玲瓏剔透的小擺件,不同造型的瓷花瓶裏分別插著含苞待放的百合、臘梅與郁金香。

雖然沒有媽媽的公司年會那樣金碧輝煌,也沒有她的生日派對那麽五彩繽紛,但每一處都細致、恰好、意趣橫生,單論窗花吧——走廊上的每一處窗戶都貼著不一樣的造型,安洛洛覺得可以挨個扒在那裏看一下午。

爸爸是小年那天剪窗花的,當時她去同學家玩了,問媽媽“有沒有跟爸爸一起剪窗花”媽媽也一問三不知,只知道哈哈哈撓頭……這是今年最大的遺憾,所以她一定要把這些東西看夠本才行。

而且,因為媽媽也開始接觸那些東西,爸爸沒再避諱術法,他還把她今年書法課的期末作業隔空罩在魚缸上了,一個略顯青澀的“安”下游著小金魚羅羅,魚尾巴時不時在水中“撥開”墨線又聚攏……比全息投影還有意思。

家裏每一角都特別特別有意思,滿滿的年節氛圍,可唯獨只有一個缺點。

——它沒辦法讓小朋友靜心寫作業。

安洛洛已經抱著作業本子在客廳裏坐了好幾個小時,跟到處晃悠的媽媽來往拌了八次嘴,本子裏的字也沒寫超過五個。

……咳。

其實她坐一會兒晃一會兒的,跟視頻一會兒就關電腦晃一會兒的媽媽也差不多,母女倆幾乎是在客廳裏晃大小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在搞某種很新的雙人花滑。

要是爸爸看見,一定會在心裏默默想:幸虧提前幾天就把地拖幹凈了。

這兩個穿著拖鞋叮叮哐哐晃來晃去的,很難說會不會踢倒什麽臟東西,然後踩出一地灰來。

“洛洛寶貝,洛洛寶貝,別寫作業啦,我們出門去找爸爸吧?”

“我還沒看完這個兔子窗花呢!媽咪你別晃了,擋我看走廊的窗花——”

“嘿!你不是在寫作業嗎,你怎麽轉到走廊那邊看窗花了!”

“……實踐作業,實踐作業懂不懂!我們老師說要記住每天發生了什麽,還要寫帶圖畫的周記……我這是在做實踐作業!”

呸,你就是在開小差。

安各伸手過去揪她:“行了,效率這麽低就不寫了,我們穿衣服出門找爸爸——”

“叮咚。”

是門鈴聲響了。

李欣童站在門外,身後是一輛堪稱“巨大”的卡車。

“……老板,新年好,這是……”

這是各種人回送的年禮,找不到安老板的家庭住址,一律送到她公司,安各便托秘書今天轉運過來。

……幸虧她今年決定不出門應酬,光是看著這一車滿當當的節日賀禮就知道,今年要喝多少次酒局。

秘書送來的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生鮮的,怕腐壞的,必須盡快使用的,贈送人身份又相對和安各關系親近的……其餘的都堆在公司的大庫房裏,年後直接清點入庫,安各草草掃一眼做出的清單就行。

道了謝又把專門給童童秘書包好的大紅包遞出去,安各示意她把那輛卡車開進自己車庫,便擼起袖子,開始挑揀東西。

這個是朋友送的水果……合作社的鮮花……卡……朋友送的飲料……哦,冰冰美女送的超級零食大禮包,這個好……飲料……這箱子橙汁還不錯,拿進家裏喝……這邊的堅果品質一般吧,還有……

“媽咪。”

女兒嗒嗒嗒跑進車庫,還抱著她那空蕩蕩的寫字本:“我來幫你揀貨!”

安各正把橙汁箱子從車上往下搬,聞言她背對她翻了一個大白眼。

你這個小豆丁能幫什麽忙哦,不想寫作業想來分東西就直說,送給媽媽的零食飲料就等於是你的好嗎。

“我來報數,我知道這些商標上寫著什麽字——媽咪,寶貝媽咪,實踐作業說要記錄禮物——”

絕對沒有這樣的實踐作業,安各一清二楚。

但看在女兒一連聲叫“寶貝媽咪”又扯著她衣角亂搖的份上,她還是點點頭,招手讓她上來看。

安洛洛小朋友便興奮地到處翻卡車。

“……這個是媽咪子公司的禮盒……那家中餐廳的鹵菜……紅酒……白酒……黃……”

她頓了頓:“這麽多酒?可是爸爸不喝酒啊?”

安各:“你爸不愛喝,我愛喝。”

“……可是爸爸警告過你‘除非應酬不準喝酒’啊?”

安各……安各這次狠狠橫她一眼:“你爸又不在家,趁著他還沒回來趕緊把酒搬到我車庫的冰箱裏凍著不就行了嗎!”

這時候你倒是一點也不為“爸爸不在家”感到焦躁了。

安洛洛默默道:“我覺得爸爸會發現的。”

他有眼睛,有腦子,還非常非常了解你的車庫布置,已經跟我計劃好了,要在大年初一放炮時假裝“不小心”炸掉你那個囤了很多明星周邊的小房間。

“噓,別糾結了,看別的禮物——洛洛你看,堅果大禮包——”

轉移話題,我又不傻。

安洛洛輕哼一聲,眼神卻誠實地移了過去,盯在了一箱子晶瑩剔透、紅光滿滿的東西上。

珠寶?

一般從媽媽公司送到家裏的,不都是生鮮嗎。

安洛洛不禁走近了,她伸手輕輕摸過去……

“啊。”

是葡萄。

大顆大顆、全部剝好去了皮的紫紅葡萄,裹在一層亮亮的旋轉著雪花的冰晶裏,仿佛一顆顆圓潤的紫紅寶石,裝了滿滿的一大箱。

這明顯是用了術法的包裝手段,那麽這禮物來自於玄學界,卻又是和媽媽關系更加親近的友人……

安洛洛捉住了箱子最上方系著綢帶的小卡片。

“祝新年喜樂安康,落款,戚妍……媽媽,你認識這個人嗎?”

正背對她整理橙汁的媽媽突然一把奪過了那只小卡片。

“……媽媽?”

媽媽的臉色黑黑的,硬擠了一個笑出來:“哈哈。對。是媽咪認識的美女。”

……差點就忘了,跟妍妍美女,到現在還算是“朋友”。

之前,意識到“戚妍的暗戀對象是誰”後她固然追悔莫及,但覺得妍妍美女完全沒錯,不好對她發火;

妍妍美女的暗戀還沒有開始就慘遭拒絕,一直找她嗚嗚地哭,所以安各也找不到時機跟她攤牌;

再後來,總之,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

就這麽糊弄了過去。

即使知道了她對象是誰,妍妍美女依舊拿她當好閨蜜,所以安各依舊做個看似大大咧咧的傻子。

……咳,該怎麽說呢,她對戚妍本人的確沒什麽意見,性格挺好的美女啊,老婆也完全跟她是陌路人,沒可能有什麽……那因為對方曾經的暗戀情結撕破臉不當朋友也不合適……妍妍美女也不再提那暗戀了……

可既然已經清楚知道了對方暗戀過誰,對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對象是誰……那還繼續親親熱熱地當好閨蜜把對方往自己家裏帶,也不太可能。

一個連老婆失聯一小時都要在家裏焦慮轉圈圈的控制狂,讓她大大咧咧把戚妍正式介紹給老婆認識,絕對不可能。

……所以就這麽打哈哈地繼續玩在一起,今年過年還給妍妍美女買了首飾包了大紅包……

而對方回了一大箱品質極高的葡萄。

葡萄。

嘖。

偏偏是葡萄。

安各很難不聯想到——對方究竟是送給她呢,還是借著她的手送給她旁邊的誰呢——全家最喜歡吃葡萄的不就是他嗎——

“媽咪?媽咪?”

是女兒搖了搖她的手。

“媽咪,你回回神,爸……”

安各心煩意亂,她直接打斷了女兒的提醒。

“走走走,幫媽咪把這箱葡萄搬走,就丟進媽咪那個藏周邊的小房間裏,別讓爸爸看見——”

“看見什麽?”

一只手伸過來,接過了她搬起的橙汁箱子。

老婆好整以暇地瞧著她。

安各:“……”

安洛洛小聲道:“爸爸回來了。剛才在旁邊問你要不要幫忙。”

安各:“……”

洛安的眼神落在那箱葡萄上:“不能讓我看見什麽?誰送你的葡萄?我看……哦。戚妍。呵……她還沒放下心思呢?”

什麽心思?

那聲笑又是什麽意思?

安各心裏警鈴大作,立刻去拉他:“老婆你想吃葡萄我給你買,走走走我們走……”

“別啊。”

老婆卻撥開她的手:“你追求者送了這麽新鮮的葡萄,扔在這裏多浪費。”

“……啊?”

“拿回去。”

老婆笑瞇瞇地拎起那箱葡萄——葡萄外裹著的冰晶“嘭”一聲砸在卡車外殼上——他相當粗暴地把葡萄拖了出去,仿佛快遞員扔包裹,重重拖在地上。

“別浪費,拿回去,餵羅羅吃。”

安各:“……”

安各呆住了。

她突然意識到老婆以為的和她以為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老婆已經往回走了,手裏的葡萄淒慘地拖在地上,一路拖出星星點點的葡萄汁:“怎麽?有意見?”

安各趕緊搖頭。

“行,好,沒意見,沒……餵羅羅吃!就餵羅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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